不重视孩子的天性爱好、童趣纯真以及对艺术的感觉,不懂得创造力想象力需要自由的空间,用一级级的规范来制约他们,就跟现在整容整得都是锥子脸一样。学艺术首先是为了爱,本来是很美好的,却被错误的、功利的艺术教育搞得适得其反。
艺术有教化功能,但现在我们是只重视教,而不重视化。中国现在没有真正的美育,固化的标准让孩子成了考试机器,但其实艺术本可以承担塑造孩子世界观、人生观的功能。真正受到艺术熏陶的孩子,长大后会有自我的精神追求,会尊重他人,不容易堕落。而被艺术熏陶的社会,也会更和谐,更有创造力。
“六一”前一周的周末,何韵兰在中国画院做有关少儿艺术教育的讲座。她说:“我不是少儿艺术教育的专家,就是一个义工。我快77岁了,也只能很感性地和大家交流……”两句开场语话音刚落,台下掌声响起,这是人们对她的一种致敬。
讲座结束后,环球人物杂志记者和何韵兰相约再做一次专访,她微笑着点头应允。在给记者留电话说到尾号是0202时,她又笑着自我调侃了一下:“在儿童艺术教育这事上,我一直都很二。”
一排钢琴琴键上,有一双流着血的手
“儿童艺术教育在很多人心目中,就是给孩子报兴趣班,学画画、弹钢琴、练舞蹈……这其实是误区。”何韵兰向记者讲述了她自己的艺术经历。
“我小时候就是很随意地画,教科书上都画着各种小玩意,老师只是笑笑,也不责备我,让我一直保持了兴趣,而且胆子很大。初二,我的画登上了《连环画报》封底,老主编刘继卣给我写信祝贺。15岁时,我从杭州女中毕业,一个人背着铺盖卷来北京,考中央美院附中。身上总共十几块钱,还是给《少年报》画插图挣的稿费。其实,直到参加考试,我都没画过一张正规的素描,但那时老师不看这个,我入选了,最后因为成绩好还保送上了中央美院。”
这种天然性情,让何韵兰从豆蔻年华到古稀之年都保持着对生活的热爱:旅途中,5个小时的无聊车程中,一块小石子打在车玻璃上,她拿贴着胶条的旧卡片机,拍摄静态、运动和晃动3种状态的碎玻璃;出国与语言不通的日本文化官员聊天,说到戈尔巴乔夫,她拿起笔画了个人头,又在额头上画了一块胎记,两人顿时心领神会;在威尼斯的咖啡吧里,她与意大利退休海员边唱《我的太阳》边跳舞;70多岁了,她还与年轻学生们一起看流行小说、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