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音乐表现)、读谱技术、演奏技术是钢琴课程最基本的三项内容。优秀的钢琴课程,这三者应该获得完美的统一。然而完美的情形并不多见,学生可能同时存在这三个方面的问题,这时候教师就需要认真思考,“鱼和熊掌”孰先孰后的问题。
声音
没有良好的富有表现力的声音,那不是音乐。由此,我看到太多的训练的多年的钢琴演奏者毫无乐感,他们的音乐感受力表现力甚至不如那些没有经过一天音乐学习的普通人。因为音乐是符合人性的,所有人只要“人性”还在,就能领悟音乐。有老师的正确引导,可以加快这个领悟的过程,缩短领悟的时间。然而,遗憾的是,我们社会中大量的钢琴教学基本与音乐无关,学生反而与音乐失去了联系。被老师遮蔽了领悟的耳朵与心灵,可悲啊!
读谱技术
乐谱是通往音乐的导航图,正确高效的读谱技术,可以让你迅速地找到“音乐本身”。优秀的钢琴课程必须要把读谱问题放在重要的位置,基本的读谱技能是钢琴教学前2-3年必须彻底解决的问题。
演奏技术
演奏技术是通往音乐的交通工具。没有良好的技术体系(注:指以非连音、断奏和连音3种触键法为基础的10多种基本技术,以及根据音乐情境生成的成千上万中不同的声音。),你拿着乐谱这个“导航图”,也到不了音乐的圣地。拥有良好的技术体系,你的交通工具就是“飞机”“高铁”,一般水平的技术能力,你就只是拥有一辆破卡车或拖拉机,再或马车、牛车,没有技术能力,你就是走着、趴着往目的地。
钢琴课程中的顺序
音乐,永远是课程的核心。听完学生的演奏,首先是从声音的角度指出演奏的不足,不是泛泛而谈,而是具体到每一个乐句的旋律,每一个和弦,每一个休止符(内心听到的无声胜有声的声音)的声音。不是用嘴说,而是用声音来说明声音,——教师必须范奏。当学生听你的演奏后,可以发现自己的读谱错误。当学生尝试演奏以后,会发现演奏技术的不足。——音乐是引起音乐学习的发动机。
所以这里的顺序是:音乐,然后其他。
读谱技术和演奏技术是良好演奏的两个支撑点。演奏技术应该超前,在笔者的所有讲座、著述中,都一再提出“无谱”(或者说“指法谱”)的练习要求,这些练习“无谱”的目的就是要脱离乐谱的羁绊,建立起声音与触键的直接联系。好的音乐演奏要超越乐谱的图像,找出乐谱以外的音乐。
最后是读谱技术。
音乐的问题、演奏的问题,在教学中需要建立立足点,教师与学生的对话平台的基座,便是乐谱。音乐,演奏技术,读谱技术。这就是钢琴课程中由重到轻的顺序。
学习作品时的顺序
学生学习一首作品的顺序大体相同,略有差异。
音乐,仍然是第一位的,但是,就学习而言,这第一步需要教师来完成——示范演奏以及要点见解,学生试奏部分片段。带着这个印象的积累,学生回家练琴。
练琴中,第二位的读谱就到了前台。有了正确的读谱以后,联系印象中的声音和读谱,运用自己的演奏技术,找到音乐,这便是练琴了。所以说,“找到所有的音和指法后,练琴就开始了,而不是结束”,“听音寻路”,有了老师的音乐指点,学生才能去“寻路”。成熟的演奏家练习作品的顺序:视奏乐谱,探索声音,研究技法三者之间无序自由互动。
最糟糕的钢琴课程的学习顺序:读谱找音,把它摁响,然后结束。
次糟糕的钢琴课程的学习顺序:读谱找音,加入所谓情感,没有技术基础的所谓感情,最后只是自己感动自己,别人什么都没听到。
再次糟糕的钢琴课程的学习顺序:苦练手指技术,苦练读谱技术,弹得飞快,永远没有音乐,没有灵魂。
不少“钢琴家”都是这样练出来的。“钢琴家”只是他们的职业而已,是用来混饭吃的工具。除了弹琴以外(注意,弹出来的还未必有多少音乐,这是科普兰说的,尽管并非针对中国人,那我们又要说人家有偏见了),什么都不会。是一个没有人存在的弹琴状态。然而,我们的琴童家长省吃俭用、千辛万苦,要的就是这些没有人性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