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位歌唱家,上世纪80年代诸多影视作品中都可听到她的歌声,从《太阳岛上》到《牧羊曲》,从《大海啊故乡》到《妈妈留给我一首歌》,每一首歌都是真情的流露、心灵的回响,温婉,细腻,优美,如行云流水,自然天成。
她,便是海河水孕育的抒情女高音歌唱家郑绪岚。
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与她同时代的一些歌手早已淡出歌坛,她却依然活跃在舞台上。在即将到来的7月2日,她将要在广州开一场名为“岚情岁月”的演唱会,与观众一同体味岁月的尘洗,追忆袅袅“岚情”。
为了让广大粉丝更加近距离的了解郑绪岚女士,小编特地为大家找到一篇记者访谈。访谈中,郑绪岚畅谈了她坎坷的艺术人生和对生命、爱情和事业的感悟,令人深深的感到——她的生命在为音乐而燃烧。
记者:据我所知,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你就小有名气了,后来又调入东方歌舞团,演唱了大量脍炙人口的影视歌曲,其中大部分是王立平作曲的。他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吗?
郑绪岚:当然不是。我演唱他的第一首歌《太阳岛上》的时候,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为电视风光片《哈尔滨之夏》作曲时,从一盘磁带中听到我的歌,很喜欢我的声音,便四处打探到我是东方歌舞团学员,便到我的宿舍来找我,说有一个电视风光片,播出时间已定,音乐却要推翻重来。我们像赶任务一样“赶”出了这首歌。不料电视片一播出,这首歌就火了。然后是《牧羊曲》、《大海啊故乡》……他写我唱,唱一首,火一首,而且无须磨合,十分默契,仿佛是天生的合作伙伴!
记者:在你的事业如日中天时,却一度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与一个美国人结婚远走他乡了。那段日子是不是特别难熬?
郑绪岚:是的。当时大家都认为我是为了一段爱情而“隐退”了,其实完全不是。我从未想过要“隐退”,而是被迫离开了我热爱的音乐、舞台、观众……已经是过去的事情,我就不想多说了。那段日子确实很难熬,我甚至动过从楼上一跃而下的念头。其实在美国没有真正住下来,经常回国;只有回来了,才感觉离舞台近一点。到90年代初,我就基本回来了。我找了一份工作,一边养家糊口,一边心系音乐。我当时想:不能上台演出,自费出个专辑总可以吧!于是我把“87版”《红楼梦》歌曲找出来精心打磨,重新演绎,2000年,我的《情系红楼梦》CD专辑问世了。
记者:我知道,在你事业几起几落的同时,生活中也经历了一些不可承受之重。比如险些夺走你生命的那场大病,比如你的摄影家男友的不幸离世,无疑在你心中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
郑绪岚:我的病是非典那年,所有演出都取消了,我在天津休假时得的。本来不大的病,肠梗阻,因为手术失误,整整三年时间不能进食,靠输液维持生命,造成重度营养不良,体重锐减了20多公斤。在我每况愈下、奄奄一息时,给我的好友朱时茂拨了一个电话,通过他的介绍,我找到北京301医院的主任大夫宋少柏,他举着我的片子看了一眼,便告诉我说:“他给你切错了地方,把一段好肠子切除,坏肠子留下了!”真令人瞠目结舌、啼笑皆非!但我的身体过于虚弱,不能马上开刀,需要补充营养。由于我求医心切,身体尚未复原时便恳求主任为我做了手术。然后是术后大出血,又一次在死亡线上挣扎。危急时刻,是我的艺术拯救了我。301医院一位女院长是我的粉丝,我在北京的每场《红楼梦》音乐会演出,她都买票去看。听到我的病情后,她立即组织相关人员查找出血原因,止住出血部位。那一刻,我才感到自己起死回生了。
正像俗话说的,祸不单行,几乎与我同时,我的男友不幸罹患了绝症。我出院不久,勉强能被人扶着起身时,便到医院陪护他。他经过几次化疗已瘦弱不堪。我们二人相对无言,唯有眼泪,一直到他撒手人寰的那个黄昏。今年4月21日,在他去世八周年时,我为他写了一首歌《三千个日出不见他》,寄托了我的思念之情。身心受到重创的我,慢慢舔食着自己的伤口,用了三年时间才慢慢恢复过来。
记者:你从艺已30多年,为何艺术激情始终如此旺盛,你演唱的动力是什么?
郑绪岚:是的,我从来没有懈怠过,一直本着一个目标:希望不断提升自己的艺术境界。我的演唱追求真情、纯情,做到这一点,你的歌声不怕不感人。心里时刻想着观众,这就是我演唱的动力。我到东方歌舞团时,已经在天津小有名气,成为专业歌手后仍渴望学习、提高,于是通过刘诗昆结识了歌唱家郭淑珍,向她学习科学的发声方法。然后不断地揣摩、体会、聆听、探寻。年轻时我的声音条件,指到哪儿打到哪儿,非常从容;现在不同了,像我这样身心受过重创,到了这般年龄,仍能独挑一台晚会,为大家真真切切唱两个多小时,多亏了老师们的教导和几十年如一日从未间断的刻苦训练和探索。
记者:走过了几十年的风雨历程,经受了生离死别的痛苦,你对生命、爱情、事业的起落,一定有着刻骨铭心的感悟吧?
郑绪岚:当然有了。比如对生命意义的思考。我曾丢掉过健康,知道健康的重要和宝贵。我认为健康与生命可以画等号。因为没有了健康,生命中除了痛苦还有什么?到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时候,我就想紧走两步,珍惜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的时光,为今生今世最想做好的这件事奋力拼搏。我形容自己是在登声乐艺术的珠穆朗玛,现已走到高寒地区,但距峰顶还有一大段路,所以还要咬紧牙关继续攀登,一步步,一寸寸地往上走。爱情对我而言已经逝去了,艺术是我生命的全部!
※本文摘自今晚报 作者:杜仲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