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初,“白发大侠”方锦龙成功将国乐带“出圈”。他用不同种类的琵琶、从古代中国传入日本的尺八、“有咖喱味儿”的艾斯拉吉、意大利的锯琴和自己的两腮为乐器,一人“大战”百人乐团,先后演奏了《十面埋伏》《沧海一声笑》《火影忍者主题曲》《教父主题曲》等数首风格迥异的音乐。他的出现,让网友大呼“请收下我的膝盖”!
今年57岁的方锦龙是中国国乐演奏家、乐器收藏家,也是当代五弦琵琶代表人物。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宅在家的方锦龙和儿子方颂评,为了给正在与疫情战斗的人们加油打气,合力创作了一首抗疫音乐《照亮》。
方锦龙说到这首新曲的创作缘由,那就是感动。“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后,一批又一批医护人员奔赴前线,逆行者照亮病人生存的希望,党的智慧照亮人民前进的方向。如今,疫情成为了全人类必须攻克的难题,中国将自己的抗疫经验与全球共享,中国的智慧照亮了全球。作为中国人,从内心感到骄傲。”这也是作品命名为《照亮》的原因。《照亮》由儿子方颂评作曲、方锦龙演奏。父子俩的创作“背靠背”,定好主题后各自展开工作。方颂评作曲后,方锦龙提出修改意见,再根据旋律加入不同的乐器演绎不同的风格,不断磨合。父子二人希望《照亮》的旋律唯美,但又充满力量。“这首曲子会有比较多的世界音乐的元素,抒情的底色加上不同的民族乐器演绎。希望人们听了这首曲子就像呼吸到清新空气一样。”方颂评说。方锦龙最终选择了9种乐器:主奏乐器为五弦琵琶,次奏乐器为楚箎、古琴、簧、箫、印巴风琴、日本的尺八、意大利的锯琴、古希腊的里尔琴。“琵琶是中国乐器之王,又是‘一带一路’的产物,它体现中国的‘和’文化。人类是一个命运共同体,用不同国家的乐器来演绎这个作品,也是寓意全球携手战胜疫情。”君子之风,和而不同。方锦龙希望多国的多种乐器在《照亮》中形成合奏,既色彩斑斓、音色丰富,又非常和谐,“比如,刚开始用中国古老的乐器楚箎表现,因为一开始疫情在武汉全面暴发,用楚箎表现得特别到位。中间又有意大利的锯琴跟它呼应。”虽然方锦龙能“玩转”近百种乐器,家中也收藏了上千件乐器,但他最喜欢的还是琵琶,尤其是“五弦琵琶”。普通的中国琵琶只有四弦,而五弦琵琶在国内早已失传。说起五弦琵琶,还得益于他对艺术执着的追求。1985年方锦龙赴日本参加丝绸之路音乐会,在电视上第一次看到日本正仓院收藏的唐代五弦琵琶——那是唯一一把保存至今的中国古代五弦琵琶,也是唐朝宫廷送给日本圣武天皇的礼物。方锦龙瞬间被琵琶吸引,同时他也在思考:自己能不能复原和演奏五弦琵琶?有了想法,他便四处找人请教。将四弦改为五弦,看上去只是加了一根弦,实际操作起来却非常复杂。他终于在江苏常州找到了一位制琴师傅。老师傅很喜欢他的演奏,同时也被他的执着打动,愿意试着做做看。经过多年的改进、推翻、创新,最终方锦龙和老师傅一起确定了“改革”方案——将琴体扩大,改变传统四弦琵琶的拴弦之法,将琴轸改为左二右三。这样一来,琵琶的音域更宽,音色也更加丰富,甚至可以更多地模仿其他乐器的音色,演奏出印度、日本、欧美、非洲等不同国家或地区极具地域风味和民族风情的音乐。
△方锦龙演奏曲目《丝路敦煌》曲调轻快充满异域风情 (央视频号“综艺集结号”)随着方锦龙越来越走入大众视野,网友给予了他很多亲切的称谓——“方全会”“方天秀”“琵琶精”“白发大侠”……对于这些名称,他照单全收,“这说明老百姓喜欢你,喜欢你才愿意给你起外号。”不过面对“大师”“四大天王”的称谓,他笑着说:“我不是大师,我是大师傅,我在家做饭做得不错。”多年来,方锦龙一直坚持“艺术要向上,艺术家要向下”的理念。人家叫你大师,你可千万别把自己当作大师。是不是大师是后人说的,需要历史来检验。天王就等于要被供在上面,这样不够接地气,多难受啊。他推广国乐的理念,也同样接地气。他从来都不觉得国乐和民乐是一件特别严肃的事,在他看来,能够把音乐玩起来,与听者形成共鸣,让人觉得有趣才有意义。
方锦龙一直致力于让国乐文化走出国门面向世界,“让别人听到我们的声音,这是一种文化自信。国,可以是联合国的国;乐,也可以是世界的乐。”
在儿子方颂评眼中,父亲是一个天马行空的艺术家,“他走到哪里都能练琴”。音乐,可以说是方锦龙毕生的追求。国乐要为大众服务,为人民服务。成为人民艺术家、人民音乐家,是我永远的追求。我的东西一定要让老百姓听得懂,接地气,有正能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