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刚刚与环球唱片公司续约的萨顶顶在北京接受了新华网记者的专访,在中国乐坛上,知名歌手与一家唱片公司合作十年的例子少之又少,萨顶顶与环球唱片就是其中一个。回忆起与“东家”合作的历程,萨顶顶感慨万千。
作为一个音乐人,如果你有创作的才华,就应该沉下心来多多去创作。我要抓紧时间的脚步,尽可能地延展自己的创作才华。我在不停地尝试将中华传统文化瑰宝写入到现代音乐中,使之成为被国际音乐市场普遍认可的世界音乐风格。环球唱片和我一直致力于此,而且还会继续坚定地走下去。——萨顶顶
音乐人与唱片公司良好合作的基础是相互信任
我最初自己做《万物生》那张唱片,从2003年做到2006年做了整整3年时间。那个时候快女是最火爆的年代,整个中国的音乐市场还在关注选秀,不一样的语言、不一样的音乐语汇、不一样的一种旋律、不一样的描述方式……都让我的这张唱片显得非常小众。我和环球唱片的合作就是从2006年开始的。在那样的情况下,环球唱片能够毅然地选择和我签约,并且把《万物生》这张唱片推向全世界,并且在那之后给了我更大的创造空间,我非常感恩。
萨顶顶认为,音乐人与唱片公司良好合作的基础是相互信任。“环球唱片的信任成就了我的成功,我的每一个进步也让环球唱片更加信任我。这种信任是不断建立、加深、巩固的,是相互的。”在萨顶顶看来,唱片公司对于一个歌手来说,就像一个大本营,创作、宣传、发行每个环节都将歌手本身与唱片公司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歌手也要站在公司的角度去考虑公司战略上的需求。长期的稳固的信任,会让双方都拥有非常踏实的工作态度。
世界需要“中国感”音乐 国际化的音乐语汇是关键
全世界的音乐平台都是开放的,给各个国家的机会是平等的,好的作品一定是被国际舞台认可之后,全世界的音乐平台才会向你开放,你才能真正地站在世界舞台上。《万物生》的成功是建立在环球唱片在全球多地的广泛调研的基础上的,也正是这样,这张唱片才得以有机会到那么多个国家和地区进行发行。
萨顶顶表示,音乐性首先体现在音乐语汇上,在有中国特色的音乐作品中融入国际化的音乐语汇是将带有中国特色的流行音乐推向国际的第一步。国际市场对“中国感音乐”是非常有需求的。
而什么是“中国感”呢?萨顶顶解释说,“中国式的音乐,并不是一定要用中文唱,相反的,也不是用中文唱出来的歌,就是中国音乐。最重要的是音乐语汇可以通俗地表述为‘音乐语言’,音乐语言不同于日常交流的语言,中国的音乐语言是很有特色的,中国音乐哪怕没有语言也就是歌词,只要前奏一出来,就能听出这是来自于中国的。而如果将Hip-hop或者R&B的歌用中文唱,它也不是中国音乐。这个评判标准是非常明确的,中国式的音乐感,绝对不只是一个中国乐器,或者是一段中国式唱腔能够表达的。它是在整个音乐里面完整的营造出的一种中国感。”
目前在国际市场上具有中国感的创作型作品、歌手都非常少,既然少就有需求。那么我们该怎样站在国际化视野的高度去认识到自己民族的音乐文化,让国际市场更容易接受中国式音乐呢?萨顶顶认为,这需要一个平衡。音乐创作者既要站在国际的视野上,又要立足于本土的音乐审美。只要是具有全球化潜质的中国式音乐作品,一定会受到关注,现在有了互联网,传播不是问题,作品的品质才是关键。
萨顶顶坦言,在改革开放以后,中国本土的音乐文化受到国际上音乐文化的冲击,新的音乐技术、新的音乐内容都在充斥着国内的音乐市场。不可否认,国外尤其是欧美音乐在技术技巧、音乐运用上,都比中国音乐先进。现在中国在文化战略上在不断发力,就是要把中国的传统文化呼唤回来。而如何吸收、运用这些先进的技术技巧,将中国音乐文化输出到国际市场,是国内音乐人需要思考的问题。传统需要传承,“传”就是原封不动地把它记录下来,“承”就是承前启后,要创作出新的东西,要把过去的文化融入到现代的内容里来,让更多的年轻人去了解这个部分。“传承是需要学习的,我们要找到我们新的发展方向,在这方面,我觉得自己非常幸运。从2003年开始做《万物生》,现在看来,它还是有一定的前瞻性的,再到后来的《天地合》、《恍如来者》、《幻境》,包括刚出的《庄周梦蝶集》,每一张唱片都是立足于我们的民族文化,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内容与现代的音乐相结合重新创作介绍给更多的人。”
“神曲”只是一个社会现象 音乐人不应丢弃创作初衷
“神曲”是近些年中国音乐市场出现频率非常高的热词,萨顶顶觉得“神曲”这个词本身的涵义更偏向于大众范畴,但是一旦拥有了广泛的群众基础,其商业价值也会凸显。“神曲只是一种社会现象,它不会对整个的乐坛产生巨大的影响,但是它会给创作人提供新的方向。中国的音乐市场非常广阔、创作人才非常多,一两个音乐现象都不会影响整个市场的包容度。其实中国神曲风早就有,只是这个概念近几年才出现,早些年大街小巷都在传唱的那些歌就是神曲,只是现在它多了个名字,神曲的存在有它的必然,作为创作型的音乐人,只要不一味地去追求神曲丢弃本来的创作初衷,就可以了。”
音乐综艺对音乐产业发展是好事 受众低龄化问题需重视
在被问及近些年国内呈井喷式增多的音乐节目对于中国的音乐产业有怎样的影响,曾参加了多档音乐综艺节目的萨顶顶直言,“这是非常好的事情”。她认为,音乐综艺节目的普及,更快地去推动了音乐产业的推陈出新和更新换代,通过这些音乐节目,更多的新人涌现出来,同时也体现了中国人对音乐的热爱。但是音乐节目的增多也出现了受众低龄化的倾向,让很多的年轻人过早地沉迷于选秀,这会影响他们的学习以及对人生的判断。
萨顶顶在《音乐大师课》当过辅导员,也在《蒙面歌王》做过揭面歌手,谈起参加音乐综艺的初衷,她回忆说,《音乐大师课》是一个传承型的节目,没有任何的比赛选秀的内容,将中国很多优秀的传统音乐作品教授给孩子,这是非常有意义的。同时,孩子们那种积极、快乐的人生态度对我的影响也很深刻。“而参加《蒙面唱将》是完全属于我个人的一些音乐实践了。带着面具唱歌,你就要抛弃你的标签,要用另外的一种声音塑造,这就对歌手自身的声音能力、演唱技巧以及对声音的理解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是挑战自我的过程。在我改变了我的音乐风格后,大家还是能非常喜爱那个‘嗑着瓜子的猫’(萨顶顶在《蒙面唱将》中的化名),也给我在以后的创作方向上增加了很多信心。”
自嘲“低产”却依然“活跃”:我很幸运!
萨顶顶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引起了记者的兴趣,她说“像我这样低产的歌手,还能这么活跃,是很幸运的。”在她看来,“高产”和“活跃”是可以划等号的。“我只有5张唱片,产量真的比较小,特别感谢世界各地的朋友们,对我的鼓励和认可,让我目前还继续活跃在乐坛上。在我看来,‘高产’和‘活跃’真的可以划等号,在现在的音乐市场上,你有300首歌和你有30首,命中率绝对是不一样的,推向市场的歌越多,能够让观众喜欢的机会就越多。”
但是人的创作能力是有限的,高产是不是意味着质量下降?对于记者的追问,萨顶顶坦诚道,当超过正常的创作能力时,产量和质量是成反比的。“我只有30多首歌,我觉得我应该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创作上,因为我是个创作性的歌手,我真的是需要时间去思考的,花大量的时间去写去创作,做音乐有时候精细得就像绣花一样。真正的‘高产’是在质量高的前提下,追求更高的产量。”
不可否认,如果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创作上,音乐人出去演出的时间就会减少,演出机会少就意味着收入会下降,对于如何平衡增加创作的时间和维持一定的收入水平,萨顶顶表示,“在我和环球唱片合作的这十年里,已经奠定了萨式音乐风格的风向标。我是不是还应该继续在舞台上唱下去?是我最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前十年,我的形象已经定位得非常清晰了,我的音乐风格也非常明确了,后面的时间,我想可以更多的真正去创作一些音乐——一些你想要做还没有做出来的那些音乐。”
萨顶顶感慨说,“花无百日红!你必须要提前想到你自己下一步要做的事情,并且要早一点进入到下一步。在未来,我会要进入到整体的创作中,演出当然也会去,但是不会像之前安排得那么满,让自己没有时间去创作。我会跟音乐团队安排固定的音乐创作时间,以保证不断推出新的高质量的作品。”
萨顶顶的“跨界”方向:致力于先锋性的音乐艺术倡导
现在越来越多的艺术家在“跨界”,萨顶顶的“跨界”方向是电影配乐和幕后创作。
她说,“一直以来,我很喜欢电影,我觉得电影给我带来的是巨大的提升想象力的空间。我真的是一个电影迷,我看一个电影的情节可以看30多遍,我很好奇导演是怎样才能把它拍成那样的。之前其实也有一些导演邀请我去演但我一直都没有答应,原因就是我太喜欢音乐了。对我来说,我越学习音乐,越去看那些古籍,我就越认为音乐是一个非常大的事业,它简直就是一个民族的灵魂,任何文化都能在音乐里面去延伸、去体现、去彰显。而电影配乐是一个音乐和电影交汇交融的领域,这是我很想尝试的工作。”
很少有人知道,萨顶顶在电影音乐、舞剧音乐方面已经研究了很多年,而且有一些很成功的作品,比如《剑雨浮生》的主题曲《自由行走的花儿》、《喜马拉雅王子》的主题歌《神香》、《锦衣卫》的同名主题歌等等,她还给杨丽萍的舞剧《孔雀》写过主题歌《雀神》。“给一部电影、一个舞剧写完整的音乐,做音乐总监,这种跨界可以碰撞出新的创作理念和火花。”萨顶顶这样形容自己新的创作方向。
“我还会更多地参与先锋性的音乐艺术倡导。早在我获得BBC世界音乐奖开始,我就在不停地尝试将列入非遗的中华传统文化瑰宝写入到现代音乐中,让‘非遗音乐’从小众逐渐成为大众,成为被国际音乐市场普遍认可的世界音乐风格。环球唱片和我一直致力于此,而且还会继续坚定地走下去。”萨顶顶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