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0日,一篇青年报记者陈宏所报道的王健访谈引起了大师的不满。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我们下面刊发全文:
“他们就是垄断了市场的黑帮”
本报讯 “艺术,一定要用感性作为最后的衡量标准,而现在的作曲家,反而在技术上过度追求,导致的后果就是作品很不好听。”昨天,国际著名大提琴家王健在上海音乐厅接受了记者专访,向来直爽的他,也炮轰著名的柯蒂斯音乐学院,“就是他们这群‘黑帮’,垄断了这个市场,年轻的作曲家需要从他们这边拿到奖学金,只能写这样的东西,这是一条死路!”
对现代作品比较警惕
这次回国开音乐会,他是带了英国利兹国际钢琴大赛历史上最年轻的获奖者金善煜、韩裔德籍小提琴家康珠美,组成了钢琴三重奏,于5月23日在音乐厅演奏贝多芬D大调钢琴三重奏《幽灵》及柴可夫斯基《a小调钢琴三重奏》。“其实,对于作品我并没有太多倾向,因为大提琴的作品很少——在贝多芬之后,大提琴才成为独奏乐器,大部分都是浪漫主义时期的,而古典的只有巴赫和海顿等人的作品。”他说,他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如果去荒岛上只能带一首作品,那肯定是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二交响曲》,非常好听!”
好听,是王健对于作品的标准,所以他毫不留情地说,对于现代作曲家的作品,他比较警惕:“我不能接受勋伯格之后的作品,完全不能接受、完全没有兴趣,他是把音乐引入一条死路的罪人!”
当然,随着勋伯格本人也在反思自己之前的决定,也有部分作曲家,在跟着反思:“渐渐到了现在,我稍微能接受一点现代作品了,因为他们慢慢理解过来了,对于风格也在理性地探索,这我不反对。”他还举例说,一位俄罗斯现代作曲家的作品,很现代派的写法,但很有冲击力,“去年在澳大利亚巡演时我拉了7遍,很过瘾!”
技术流是死路一条
对于现代作品这么激烈地排斥,是向来敢讲的王健的招牌风格。他说,自己比较担忧现在国内的作曲家,他们觉得走技术路子是世界潮流,“但作品听起来都非常怪异,一点也不好听,这是没有生命力的。”
随即,他开始炮轰著名的柯蒂斯音乐学院,他认为,正是这家音乐学院引领了这个不好的风气:“他们就是一群黑帮,垄断了这个市场,作曲家被这群人控制着——年轻作曲家,需要从他们这边拿到奖金啊,需要得到他们的认可啊。然而,这种作品都是玩概念,很难听,全球听他们这种作品的,只有极少的一群人,这不是音乐。像约翰·凯奇的作品,就纯粹是忽悠,大忽悠!”
他说,自己从来不委约作品,因为不敢:“他们不敢写好听了,他们需要这个噱头,一旦写好听了,他们的事业就完蛋了。”他用很多贬义词来抨击这个现象,他还表示,这些作曲家只能把路子越走越窄:“他们可以随便写,但作品最后是要靠我们演奏家来演奏的,我们比他们厉害,因为我们可以不选他,这样他们就没法流传——这也是世界上目前大家都只能演古典的原因。确实,老演古典不行,乐迷需要新东西,但这种难听的音乐、别人完全听不懂的音乐,做了有什么意义?”
文章刊登后,王健第一时间在朋友圈澄清:“我根本没说柯蒂斯三个字。说的是国外作曲界的一些现象。整个采访也根本没有说起柯蒂斯音乐学院……这位记者犯了严重的错误。我对柯蒂斯音乐学院非常敬重。请朋友们尽力为我辟谣。谢谢了。”
据悉,王健的原话是这样的:“音乐界有一些作曲家的大佬,他们非常打击年轻艺术家,把作曲做得非常好听。他们一定要推崇一种技术性的作曲,如果那些人把作曲写得好听动听,他们就不会给他奖金或者资金赞助,这就有点像黑帮一样。”根本就没提及柯蒂斯三个字。
这并不是王健第一次谈及作曲方面的问题了,在上次潮人谈组织的微访谈中,王健对此有过非常深刻的回答:
我是学作曲的学生,请问您比较向往的演奏作品是什么类型的,是什么风格的?
很简单,好听的曲子。现代作曲往往注重创新、手法云云,有些时候成了数学论文而完全忘记音乐是干什么的。写得再复杂,哪怕是创新,不好听还是浪费时间。
我觉得学作曲的有一点一定要记住:在达到同样效果的条件下,记谱一定要越简单越好,有些作曲家故意把曲子写得很难,让演奏家根本没法演奏,这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演奏家都不愿意拉这个曲子。聪明的作曲家会用很简单的节奏,有几个音放在渐快的位置。与其把节奏分成十六分之七、二十三分之七,这种荒唐古怪的节奏,还不如写得很简单,就是渐快、渐慢,这样的话可以达到同样效果,大家也很好读谱。
现在的写作,往往是听起来简单,看起来难。所以说现在的记谱法有问题,现在学校教的记谱法也有问题。其实出来的效果可以用其他方法表达,不用写得那么精确,没有人能拉得下来,也讨厌拉这种曲子。
大师好!当时您第一次接到陈其钢先生《逝去的时光》乐谱时是啥感觉?您用多久练下来的?
论记谱的简洁和到位,谭盾和陈其钢都非常出色,这也是他们的作品受欢迎的原因之一。陈其钢《逝去的时光》读起来一目了然,但拉起来很难,可见他记谱功夫的高超。他们的作品因为好听,记谱简单,会引起西方作曲界和学究的批评。但作为演奏家,我绝对站在他们一边。(musicdu)